眼前的沙山像巨狮光滑的脊背,闪动着跳跃的金光,远处的沙丘驮着一支支驼队,带领人们去探探这金色的狮王。我心中满是期待,期待着与金沙共赏这天涯美景。
盼着,忽见一个人影招着手从远处跑来,身边一支驼队见影,都极兴奋,领头的白驼打个响鼻,迫不及待地站起。我正好奇着,只见那人站定,皮肤黝黑,额头上带着几丝深深的皱纹,一顶破旧的鸭舌帽压低,挡住刺眼的阳光,笑容带着西北人特有的憨厚,质朴与热情,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。他自我介绍,原来他便是这一次旅行的向导。
驼队见了他,便亲切的用头去蹭蹭他的肩,他将那白驼换将过来,一手轻轻压着他,让他跪伏在沙滩上,另一手将我们依次扶至骆驼上,一边细心指导:“脚蹬好不乱动,弄疼了骆驼或自己都不好,哎!对了,将重心向前……”母亲胆小,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,后在向导的搀扶下,终于成功,她对我感叹:“多亏遇上个细致有耐心的,不然今天可真难办”。
细软的沙丘绵延不绝,伴着驼铃阵阵,未来似乎还有极长的路要走。可我却早已因骑行的颠簸而浑身酸疼,口中“哎哟哎哟”抱怨着,向导听见了我的抱怨,回头朝我.0279.nEt微笑——那笑容常使我想到慈祥的藏族老额吉。他安慰我:“没关系的,按照我所教的骑,放松下来,要细心感受骑骆驼的趣味,你看我常年骑骆驼,早已习惯了这种颠”。望着他额头上被风沙和岁月刻出的皱纹,我似在默默中看见了他过去几十年与鸣沙山相处的一幕幕——春日里,罕见绽出点点深绿的鸣沙山;夏天骄阳似火的鸣沙山,秋日里有丝丝温柔的风吹过的鸣沙山,冬天被白的雪粒和黄的沙粒覆盖着的鸣沙山……我不由感叹,一定是沙漠的风吹坚了他的意志吧,这极有毅力的领驼人。
终点终于到了,他依次将我们扶下骆驼后,他同领头的白驼耳语几句,亲昵的拍拍它的脑袋,便打算归程。我问他,这样日复一日的年岁是否枯燥,他依旧微笑着摇摇头,同时抚了抚骆驼的脖子:“并不,我有骆驼陪着呢,它们就是我的亲人,它们也是有灵性的呢,你对它好,它也对你好……”白驼大鼻孔里冒着热气,白沫子也沾满在胡须上,上牙与下牙交错地磨来磨去,似乎也在回应他主人的话。
他牵着骆驼的背影在金黄的夕阳中逐渐远去,我大喊:“大叔,再见!”他挥挥手,沙漠的风伴着驼铃穿过他的指缝,回荡在我的许多个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