弯着脊背,蹒跚的脚步,白霜稀疏的头发,她,呼唤着我的名字。
“我到菜园子里摘些菜给你们吧。”她立刻向菜园小跑而去,每跑一步,身子都随之而颤抖,像要摔倒似的。
另一边,姥爷招呼我们进屋。屋里灌满了腐木的气息,蜘蛛网挂在墙壁上,墙壁霉了,蚂蚁一群群向上爬。厨房里混着木柴和炭味,一旁的水桶里的水已经黄了。饭桌不稳,拿一块破砖或石头垫着,变形了的木板凳放在角落里,积了一层灰,仍然像珍珠宝贝似的留着。屋里唯有一张毛主席画像显得耀眼,就连鸡都可以在客厅里睡觉。
我端了板凳,在坐下的一瞬间,“吱呀”一声,像是在哀鸣。
提了几袋面包,姥爷仍是那句话:“还提东西来,不要不要.0279.NeT。”可我分明看到他在笑,但脸上松垮的肉显得和嘴角不合。
谈话的同时,不少老鼠在角落里徘徊,苍蝇在堂屋里放纵。
马上,姥姥从菜园里提了两包菜,我从她龟裂而干枯的手中接过菜,一角红露了出来。钱!我的心震了一下,我忙抽出钱递给她,她扭过头向后退了一步。“姥姥给你的,收下!”她对我笑着。“我又不用钱!”我再次推了过去。
姥姥只好接过钱,但她的表情却像犯了大错似的。
我们上了车,我看着她,说了声再见便匆匆离开。
她的背影越来越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