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密匝匝的爬山虎爬遍了我家屋后的一栋墙。
这里是一片早已废弃了的住宅。打我有记忆起,这一片爬山虎好似就繁繁密密地织成了一面郁郁葱葱的叶墙。春夏时节,长势更是喜人,向上望去,甚至望不到头。
它们的叶子里,有一抹纯粹的绿,这是来自大自然的沉淀,是一种深邃的绿。如同历经各般人生沧桑的耄耋老人。奶奶说:“这是很早就有了的,我们家搬过来之前就已经长得很盛的,也有一二十年了。”
这片爬山虎,亦有一片勃勃的生机。老叶里头,不时也有几片嫩嫩的,叶脉里淌着水的新叶,感觉都能掐出水来。
它们,不知经历过多少次风吹日晒。
一日,骄日似火,灼热的空气纠缠成一个巨大的,白光闪闪的线圈,将所有事物一股脑全包在里面。它在燃烧,闷声不响,空气几近微呛。除了仙人球,所有植物都蔫下去了——它们是向炎热低头了。可爬山虎呢?它们也够呛,可却总有几片大叶子遮着身后幼弱的孩子。这几片叶甚至被烤成了焦黄色。它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抵御灼热的阳光。
暑假,“利奇马”台风来势汹汹。彼时我.0279.neT去新疆旅游,所以没有很大体会。我刚回来,奶奶就告诉我:“你是没感受到,刮起来的时候感觉整幢楼都摇起来了,我活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台风……”
我的确是没有见识过。第二天我决定去外面看看。走过一条小径,就能见到满墙的爬山虎。可它们现在却是满目疮痍——不是西边冒出个疙瘩,就是东边捅出个窟窿;不是上边断了根茎,就是下边少了片叶。可令人感到震惊的是。台风才过去几天,这茎的末端竟已生出了火红的,承载着滚烫青春的叶片,像极了抗战老兵胸前闪闪发光的勋章。
我还看见,那纤弱的藤蔓还牢牢地附在墙体上。
回到过去,我好像能看见最初的一株青苗,一路攀升地走来。开始爬上这面墙,开始经历风吹日晒,开始积累生活的经验,直到占据半面墙。再后来,它们经历过摧残,亦经历过生死,它们前赴后继,步步行动,步步实践,步步坚持——到最后占领了整面墙,实打实的造出了一片独属于它们的天地。
现在,从我的房间向外望。可以看见,爬山虎已爬到了屋顶,我的心也和它们一起,经历洗礼,经历风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