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围坐在大圆桌旁,桌上摆着丰盛的年夜饭。盯着那张空荡荡的椅子,我的心里出了一个大缺口。
厨房里欢腾的炒菜声,赵师傅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天花板上回荡,然而这欢声笑语随着一阵汽车声响,消失在街角拐弯处。
一小时前,当一家人正其乐融融享受着年三十儿的热闹时,赵师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。那时新冠肺炎的消息已经蔓延至全国,但我们所处的城市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,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。
“嗯,好,好,好的,我知道了,马上就来。”
赵师傅把手里的菜端上桌,匆匆解下围裙,三下两下就收出了一个行李箱。我有些不安,抬头问他:“你要去干什么?”“因为疫情,大城市已经封锁了大部分交通通道,现在物资运输还剩航运这一条路可走。”赵师傅顿了一下接着跟我说:“单位临时召集引航员,组建了抗疫专班,怕是有一阵要回不来了。”说完他抱住了我:“新的一年,你要听妈妈的话。”他的声音铿锵有力,我瞬时被这股坚定的气息所撼到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砰,门开了。门又重重地关上。
2022年新年的第一天,我没有听见赵师傅的声音。
大年初三的早上,他打来了视频通话。赵师傅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中飘荡出来,.0279.nEt我听出来一丝平静,一缕安慰。长长的一段停顿,我似乎又感觉到他有无尽的疲惫。手机的另一端,他穿着白色的防护服,戴着口罩,护目镜底下是一双略凹陷的眼睛。“皱纹变多了。”我轻声调侃道。赵师傅笑了,他身后的隔离膜无力的下垂着。
专班,隔离。这是赵师傅的半年。
而我们被困在家里,偶尔通过小小的电子屏幕能看到他的眼睛、听到他的声音,曾经给予我安慰的、洪亮的赵师傅的声音,此时听上去却有气无力的,看上去总是很累的样子,短短两三分钟的通话,我们总是想说很多却欲言又止,总是勉强微笑着挂了电话。
咔,门开了。又轻轻关上。
赵师傅拿着核算检测报告:“我回来了!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,几秒钟后,我如梦初醒,蹦跳着冲到门口,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“我回来了!”这一声真真切切的!一瞬间让我重新找回那熟悉的、温暖的、安全的父亲的感觉!而当听见国家的召唤时,他会立刻披上战袍,义无反顾投入到战斗的行列中去!
“当我听见他的声音,我就知道,我有了坚强的后盾,不必为眼下的困难困扰。”五星红旗说。
“当我听见他的声音,我就知道,我的父亲在我身边,我的家人,能回来团聚了。”我笑着喃喃道。